第44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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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南回来的事是毫无预兆的。他一开始确实是奔着货船上的东西去的--倒腾一回就够他们一大家子吃三五年了,再怎么收心他也想再捣弄一回。不过自从决定让刘哥做粉条的生意,他觉得那份利润更可观。何况这次货船到达得十分准时,并没有浪费多少时间。弄下来的东西他都托刘哥找人捎出去了,这事一成他就往家里赶,甚至连马车也没有再卖。

    住在山脚下就是狐、虎、蛇等凶猛的动物也见过不少,但这跑得快的马对宝平村大部分人来说还是个稀罕物。刚进村里就吸引了不少孩子,后来发现赶马车的是熟人,更是七嘴八舌喊起来。

    等他回到周家时,叶小安和陈喜弟等人都早接到了消息。

    “爹爹,么么。”周南的眼神最先看到叶小安,停顿了片刻才看向前面的陈喜弟和周乐康,示意自己平安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他这趟出门时间是最短的,前后也不过一个月,今日能看到他回来已经是喜出望外。陈喜弟抓着他的手摸了摸,眼神欣慰。

    “咋这次把马也带回来了呢?”周乐康见他全须全尾回来了也安下心来,在外当然不比家里,尤其是跑生意。手上有几个钱就容易让人惦记,再小心防备也难免让人担心。

    “马跑得比牛好,以后就留来使了。”周南以前就想要一匹马用,但陈喜弟和周乐康都认为马比牛娇贵,不好伺候也不常用,因此不太赞成。

    “哎,那得好好饲养,赶明儿我去严家打听打听怎么喂它。”这次周乐康却没有再反对,反而很热心地说。他心里想得开明,既然孩子都成家了,这种小事自己做主就行。

    “不用,我路上也喂过不少。”周南抚了抚马脖子上的鬃毛,马就十分温顺的低下了头。这也是他看上这匹马的原因,性情温顺又跑得快。以后他们一家老小在村里,万一有个什么急事,马可比牛快得多了。

    “小安。”

    “你回来了。”周家爹么在前,叶小安虽然也迫切地想说些什么,但还是耐心地等在后面,见他们的话告一段落才走上前去。结果两人的话却是同时出口。

    周南笑了起来,回来时再没有请人赶车,一天下来已经是一头一脸的灰尘了。不过这样的“默契”显然让他心情愉快起来,连眼角都扬了起来。

    “路上顺利吗?”叶小安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遂改口问道。随即又懊恼,觉得周南还没进门就问这些也太累人了。

    “十分顺利。”周南手上还是只有一个包袱,不过去时只装着换洗衣服的小包袱此时已经撑大了数倍,看上去硬邦邦的被装得很结实。

    这时候自然没有人关注他带了什么东西回来,看着他随手把包袱扔在桌上,陈喜弟就催他去沐浴更衣。

    这是他多年的习惯了,周南也没有推辞,知道他们都等着他说这次出去的事情,而一个月的事三言两语根本说不清。刚才陈喜弟听到他在村口的消息就有准备,这时他回来烧的水也热了。叶小安难得殷勤地帮他把水打好提到浴房里,才走一半路又被周南接了过去。

    “你看他们不是挺好,安哥儿盼着他回来呢,多体贴。”周乐康想到陈喜弟之前说的话,朝他努了努嘴。

    “真是这样就好了!”陈喜弟对叶小安还算满意,最主要就是他能让周南定下了成亲,平日里也算听话,教他什么甭管能不能学会,态度都是认认真真的。

    “就是你咸吃萝卜淡操心,一会儿别去打扰他们,小南出门一个月,总得让他们两口子先说说话。”周乐康边说边往外走去,他得去寻摸点什么东西给周南洗尘。

    这一趟生意总的来说还算省心,但回程中归家心切,还真是赶得够呛才能提前一天半回来。天气已经渐渐转热,泡在热水里额头沁出一层细汗,但对于舒解疲劳却十分有效。

    他靠着浴桶闭眼歇了会儿,忽然听到敲门声响起。

    “洗好了吗?我给你送衣服过来。”叶小安敲了几声也没有听到回应,不知道周南是怎么回事,扬声喊道。他方才进屋里去才发现提前收拾好的衣服忘记给他拿过来了,而浴房和他们的房间还有一段距离,只得给他送了过来。

    “进来吧。”周南听到他的声音眼里就浮现一抹笑意,抬头见对面的木架上果然空无一物。

    叶小安推开门,屋里飘着热气。选建浴房时特意用了最小的屋子,比他们的房间都要小三分之一。

    浴房中间用一道屏风简单的遮挡了门口的视线,叶小安把衣服挂在屏风上,道:“我放这儿了,你一会儿自己拿吧!”

    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小安,进来给我擦背吧?”周南的声音从里面传过来,似乎有几分疲惫。

    叶小安稍一犹豫就“嗯”了一声,慢吞吞地走进去。好像听到周南回来的消息的那一刻,他心中也欢呼雀跃起来。而看到他的身影出现时,这一个月来飘荡的心终于安稳下来。

    他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是因为爱所以才挂念,还是所有这些挂念、维护的情绪组成了爱?除了血缘至亲,他从未在一个“外人”面前寄托过这种情绪,这时候要分辨也觉得格外吃力。

    可他知道周南还是不一样的。他初时只以为这一场亲事只是两人受益相互解决了问题,可截止目前,周南更多时间都在围着他打转。全无防备的对他好,以至于他开始习惯了。

    叶小安走进去时周南是背对着他的,双手搭在浴桶边缘自然垂落,上面还搭着一条毛巾。

    木制的浴桶是专门订做的,宽有两尺余,高足有三尺多。周南这样斜坐着,只露出肩膀以上一截在水面上。

    他不说话,叶小安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拿起毛巾沾了热水慢慢给他擦起来。

    擦背当然不仅仅是擦一下,见他绷紧了身体,叶小安十分自觉地帮他按起来。以前舅舅的颈椎不好,他没少帮忙推拿。可周南皮粗肉厚,偏偏这具身体瘦弱不得劲,想要狠推几把反而把自己都硌痛了。叶小安只得往前倾着身子,凭着这个姿势往下好使力帮他捏肩膀。

    “你想我不?”这样的劲道让周南十分舒适,心里想了许久的问题就脱口而出,随即有些懊恼又忍不住屏息等待。

    他说话的声音太近,嘴巴呼出的热气呵在耳边让叶小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手上一时错力连指甲都按了进去。

    “一点点。”叶小安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才说。确实没有太多的想他在外面会怎么样,总怕想得越多越会想些不好的东西。他想的更多是以前周南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似乎总想探究出点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来。

    两人一问一答,屋内很快又恢复安静。叶小安没有力气再按了,只拿了毛巾帮他刷了一遍后背,心想着要出去了。

    “我走了多少天?”周南用手泼了泼水,忽然又问。

    “三十一天。”从他离开到回来足足过了一个月,地里的庄稼都长大了,路边的草也从铺地的绿芽长到了小腿高。

    周南嘴角上翘,叶小安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被他突然伸出的手搂住了脖子,手里的毛巾也掉了下来。

    “哎……”

    周南转了个身,回头给他一个深长的吻。

    “我也很想你。” 直到叶小安面色如霞喘息不止,才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然后松手把他放开。

    叶小安脑子缺氧思绪转不过来,背后的衣服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也被染得润/湿了一片,只得瞪了他一眼。

    他的眼神带着几分责怪,但在周南看来却是毫无杀伤力。

    “我也很想你。”他又说了一遍,好像在说我要吃饭一样自然。

    叶小安微微不自在的偏过头,道:“水冷了,你快起来吧,我先出去了。”

    “你总是这样敷衍我。”周南见他要走,一把拉住他他的衣袖,不无委屈地说。连刘哥那种四十岁的糙汉子在哥儿面前撒娇都毫无压力,周南觉得自己要更努力点才行。

    “别闹了。”周南站了起来,几乎全身□□的出现在叶小安的视线内,让他颇不自在地垂下眼不敢再看。

    “我哪里不够地上好看?”周南原本只是情急之下站起来拉住他,这时候反而不满意了,用力将他拉近靠在浴桶边缘,盯着他的眼神问。

    “好好好,你最好看成了吧?”叶小安不知道他出去一趟是受了什么刺激,回来就要上演这样的戏码。以前夏天宿舍里就有不少同学喜欢裸着上身,光是看那白花花的一片肉他就有压力,更不要说现在面前的是个全身赤/裸/裸的人。

    “那你怎么宁愿看地上都不看我一眼?”

    叶小安闻言飞快地抬头扫了他一眼,嘴上道:“我得去灶房帮么么做饭--爹早就说那只大肥鸭等你回来就杀了,他一个人忙不过来呢!”

    “爹爹会帮他。”周南不满他显然是找借口的话,就像桶里的水在这种天气明明还热得很。他隔着木桶拉住叶小安,两人头靠着头。

    “那你到底有什么事,不能等出去再说?”叶小安觉得他现在就是个无端耍赖的小孩,偏偏自己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的直觉告诉他,现在的周南有点危险。

    “不能。”周南用行动宣告了他的目的,何况站得久了他觉得空气中也有些凉了。他手上用力,叶小安又往前一步,整个人紧紧贴在木桶边上。还没有来得及骂他就一阵失重,周南竟然把他抱了起来。

    成亲之后这段时间吃得不错,叶小安身上已经渐渐开始长肉。不过这个速度显然很慢,又或者他已经过了会暴肥的年纪,现在最多也不过百斤。可这点重量周南似乎根本没有放在眼里,双手用力就把他抱了起来,一个腾空人已经进了浴桶。

    浴桶虽然很宽,但坐两个人显然还是太过拥挤了。不过周南并没有把他放下去,只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你……”叶小安的衣服泡在水里很快就湿了,还来不及抱怨,就看到周南伸手要解开他的扣子。

    “小安,我想你了。”周南看出他欲挣扎,慢慢靠近他,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轻轻磨蹭,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歇。

    “可是……”他的声音太温柔,叶小安觉得自己就像被催眠了。可是心底总是有恐惧的情绪挥之不去,忍不住开口道。

    “一个人在路上可无聊了,为了早些回来见你我赶了五天的马车,就是想回来抱抱你。”周南轻轻吻过他的侧脸,双手已经把湿重的衣服剥了下来。

    “我冷。”叶小安打了个寒颤,他一半身体泡在水里,另一半已经被打湿了。

    周南顺从地把两人掉了个转,用手轻轻在他身上揉/捏,好像在帮他取暖一样。

    他的动作太耐心,很快就抹去了叶小安惊慌的情绪。

    (拉灯防锁。。。)

    叶小安喘着气靠在周南身上,周南一手搂着他一手轻轻拍着他的背。

    半晌叶小安才歇过来,抬手往后就撞了周南一后肘。

    “哎哟!”周南心满意足,这点力道自然也不放在眼中,但还是配合地痛呼出来。

    “我的衣服全泡在水底了,怎么出去?”叶小安是气不打一处来,又在他头上敲了一下。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但周南已经把所有的便宜占尽了。咬得他一身印子不说,还一直抱着他磨蹭到最后才出来。

    “我想想办法……”周南反而很享受这种肌/肤相触的感觉,搂着他的手紧了紧。

    “你已经进来快一个时辰了!”叶小安忍不住道。他不知道陈喜弟会不会找自己,还是以为自己出门了。可周南进来也太久了,他们很有可能会找过来。

    “好好好,我拿衣服给你。”水已经凉了,周南也生怕叶小安再泡下去会生病,刚才也只是逗逗他而已。

    他起身拿过叶小安带进来的衣服,穿上裤子后就把衣服递过来。

    叶小安站起来,背对着他将上衣穿好。幸好他拿过来的是长衣,加上周南本来就长得比他高,穿起来竟然也在膝盖下了。可是下/身什么也没有穿,总是感觉不自在。

    他扭了扭身子,周南见状刚想调/笑几句,转念一想今天已经惹他好几回了,忙正经地说:“没关系,我们先到屋里去,么么肯定在灶房呢!”

    叶小安沉默地点了点头。他们的屋子和浴房在同一边,出去也不用经过大门和灶房,否则真是想掐死周南的心思都有了。

    ############

    两人偷偷摸摸地回到房里,整理仪容之后顾不得身上还一阵湿意,叶小安赶紧往灶房跑去。周南慢悠悠地跟在后面,笑着摇了摇头。

    “么么,我来洗菜。”叶小安奔进来,鸭/子已经杀好下了锅。见青菜还泡在水里,他忙主动揽个差事过来。

    “不用不用,你爹已经洗好了。”陈喜弟摆摆手,要把他赶出去:“你快去陪小南说说话,就快好了。”

    “刚才已经说过了。”叶小安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周南在浴房里折腾了一个时辰,只得硬着头皮说。

    “小南,把他拉出去。”陈喜弟正想说什么,看到周南也进来了忙喊他。

    周南一口答应了,带着叶小安走出去。

    周乐康不知道去哪儿了,周南拉着他走到门前,两人坐在地上说话。叶小安还有些尴尬,低着头折了一根草在地上画来画去。

    “可算是回到家了。”周南伸了个懒腰,绝口不提之前的事,仿佛真是仅仅遵照陈喜弟的意思带他出来说话:“家里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他问的是正经事,叶小安便回答了他:“前些日子爹有些咳,小叔么托人找了佛手瓜送过来,现在已经快好了。”

    齐弟玮似乎是发现陈喜弟没有多教训他,又怕他们旧事重提说起何石明,这段时间表现得十分好。周乐康的咳嗽是老毛病,很容易久咳不好。苏木提过吃佛手瓜对他可能有效,可惜他们这里没有。

    齐弟玮听了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消息,托人转了好几手才买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佛手瓜的效用,总之过了两日就慢慢好起来。

    “四哥呢?”周南很想伸手揉揉他的头,但还是缩了回来。

    “他挺好的,现在地不多一个人能忙过来,大哥二哥三哥也不敢去找他做事。苏木已经走了。”叶小安还是不时回去,可是感觉自己越来越帮不上忙了。

    “什么时候走的,那四哥的病……”周南皱起眉头,他本能的对外人有防备心理。何况如果四哥能说话,小安绝对会欢呼雀跃的跟他说了。

    “十天前走了。四哥也用了十几天的药,还看不出什么效果。不过苏木哥也说过那些药起不到多少作用,只是给以后做铺垫。”叶小安心里还是愿意相信苏木的,除却第一次见面飞扬跋扈的态度,虽然略骄傲了些可也还算好相处。头脑聪明,跟他说话省心。

    这一去十天,按他的说法还未必能到家。这一来一去加上他处理事情的时间,苏木答应了一个月后回来。

    “你就没让他留下些抵押来?”周南又想去摸他的头,总觉得叶小安有时候聪明得过分,有时候又太轻信人心了。

    “抵押什么,四哥把他救回来时身上就什么也没有。”叶小安也知道苏木要是不回来他们也没办法,可要是他真的治不好回来也没什么意义。顶多就是吃亏照顾了他一些日子,可后来他给四哥做饭,又留下这么多草药也算还回来了。他做饭可讲究多了,那几天把四哥照顾得不错。

    周南一想也是,要真有什么凭仗,当初苏木也未必会留下来了。

    “不过他还是做了不少事,他教小凡认草药,又教训了一把大哥夫。现在大哥夫见到四哥都低头绕路走,更不会上门去欺负了。”要不是苏木自己答应在先,叶小安觉得就凭这一点再养他几天都没问题。

    “那就成,要是他不回来,十有□□也是没有把握能治好的。不要失望,我们还可以去安南城请名医。”

    叶小安点了点头。

    “你猜猜我这趟去安南城有什么收获?”周南见他兴致不高,故意问。

    “赚了钱?赚了很多很多钱?”叶小安没有被他的话吸引,不太感兴趣地问。他去安南城可不就是为了做生意,何况是两边倒腾,货也不用囤积,还有什么好猜的。

    周南险些被口水呛着了,片刻后无奈地说:“我只赚了点小钱,不过你可能可以赚很多很多钱了。”

    “我?”

    “做粉条的方法,你想过卖出去吗?”

    叶小安知道他这么说肯定是有了下文,静静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我们自己做成本太高,买红薯不划算,种起来费地又费事。我认识一个人在安南城有数千亩地,家里在做其他生意恐怕也不用另外雇长工短工,做起来成本能比我们少一半。”周南以为他不想把做粉条的方法泄露出去,轻声给他解释。其实这种流通的东西很难长时间保密,人口本来就是不断迁移的,说不定安南城里也有知根知底的人在。况且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人花钱去买也不奇怪。就算对方保密得再到家,那也有心灵手巧的人指不定能自己研究出方法来。

    “那为什么不干脆和他合作?”卖方子只能是一锤子买卖,总觉得吃亏了。

    “我以后不想跑安南城了啊,留在家里陪你。”刚刚有过亲密接触,周南觉得自己更恋家了。

    “那能卖多少钱?”叶小安没什么概念,一百两银子对这里的村民来说算是一笔不小的财产了,建房买田能让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过上安稳的生活。可在他看来却不多,何况周南说的是赚很多很多钱,他心里也没什么底。

    周南伸出一根手指头晃了晃。

    “一千两?”

    周南摇了摇头。

    “一百两?也太浪费了……”

    “想什么呢,他答应我给一成利润。”周南扬眉道,一百两银子也太寒碜他了。

    “按利润算?听起来不错。不过他一年能赚多少?”叶小安寻思着这就是类似技术入股了,虽然这时候的人没有这个概念,但确实是这么做的。

    “现在怎么知道,看他们家愿意做多大的规模了。”这样的太平盛世做食用的东西总归不会太难,但刘家的生意很多,能拿出多少份额来做这个就不知道了。但一年一两千两银子是没问题的。

    “这事儿做得漂亮。”叶小安也想到了,既然是城里的大户人家,绝不是他们随便做的这点分量能比的。何况算利润是长久生意,只要对方还在做下去就有银子进袋。

    “咱们自己的还能继续弄下去,他做出来的肯定是在安南城和附近的城镇卖,跟咱们这里没有太大关系。”周南显然也想到了,就算是这活计请别人做,间接也算是帮了一把。

    “下回咱……”

    “小南,安哥儿,吃饭了!”陈喜弟从灶房里探出头喊了一声,打断了两人的话。

    “来了!”叶小安匆匆忙忙跑进去,帮忙拿东西出来。周南则走出去几步,要将周乐康找回来。

    一样是久别归家,另一个人面对的却是截然不同的氛围。

    苏木是一味极普通的草药,又名苏枋。苏木,在五岁以前叫苏堏。

    苏家是郸图城首屈一指的大家族,每代必定有一个经商天才出现,这人也一定会成为苏家的家主。凭着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兴始王朝建成时就开始发家的苏家囤积的财富只多不少,在郸图城的地位无可超越。

    可惜无论表面多么牢不可破,苏家依然逃脱不了其他家族的命运--随着发展壮大旁支越来越多,争夺钱和权都是难以避免的。每一代都出现的经商天才,在十几个堂兄弟之间,哪个才能得到承认?各自的家人选择之时,又怎么可能没有私心?

    不过所有的争夺都会归于平静,如今的苏家牢牢掌握在病秧子苏衡的手上。虽然他一年至少有三个月卧床,但现在已经没人能撼动他手上的权利半分。

    “堏少终于回来了?”苏木刚坐进自己的院子,门外就有人闯了进来。因为他常年在外且不喜别人打扰,所以他院内没有下人,这些人进出便也自由起来。

    苏木微微抬眼,来的是二叔家的堂兄,排行第三。苏木和苏衡是亲兄弟,他们的爹也是长子。

    其实每一代那个所谓的经商天才在长子一脉,只是很多人不服气罢。他们都想要打破这个局势,当然不会承认这个事实。

    “路过歇一口气,过几天就走了。”苏木懒得理会他阴阳怪气的口吻,轻描淡写地说。这人显然不是他要找的,对他要做的事也帮不上忙。

    “堏弟说得真是潇洒,除了你我们家可没有第二个人敢这么说话了。”

    “三哥言重了。我这个院子暂时不接待客人,请你转告五弟……”

    “五弟来了,你们慢聊。”被唤作三哥的显然不想传话,见到有个人影晃在门口马上脱口道,然后一溜烟就消失了。

    “五弟。”苏木也看到了,与之前对待三哥时全然不同的慎重,笑吟吟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细致泡了茶专注的等他进来。

    “五弟,好久不见,身体可好?”苏木不在意他的磨蹭,把茶碗递过去。五弟接在手上,却连闻也没有闻一下。

    “谢谢四哥的妙药,已经完全无碍了。”那年轻人双眼浮肿,身形也比苏木大了不止一圈。与方才在外面的畏畏缩缩不同,他进来之后在苏木面前也十分乖巧,坐姿笔直神情恭敬。

    “当不起这声谢,还望五弟下次让人手下留情,扔得太远我差点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苏木笑得眼都眯了起来,自顾自小口品着茶。他已经太久没有闻到这种清香了,在叶又平那里除了白开水就是糖水,后者是病人才有的待遇。

    “四哥你你你误会了,不是我找人绑……”

    “我都没说什么事呢,五弟何必急着辩解?”苏木打断了他的话,似乎真没有放在心上。

    “对,刚才我爹找我……”对面的人坐不住了,他没有喝茶也没有乱花草,坐的椅子还是三哥刚刚才坐过的,应该没事吧?

    “那就快去罢,三叔的脾气真是难为你了。”苏木颇理解他,也没有挽留。

    看着他落荒而逃,苏木又笑了。他又倒了一杯茶,想起另一个同样被唤作“四哥”的人。

    人心果然是难以揣测的东西,无论贫富。他以为二十年前一脚踏入医道就远离这些事,不料到头来还是要被人算计。

    要不是听说大哥卧床且这回需要的几味药材苏家都有储存,苏木根本不会刚回到郸图城就回来苏家。

    作者有话要说:呼,换好了,谢谢大家。一会儿会用红包的方式返还。好像还有些没有留言的,谢谢支持。

    都送了,发现没有的可以跟我说╭(╯3╰)╮

    谢谢铂金色的地雷,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