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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转魂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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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晓摸到大巴身子的那一瞬间就知道对方身份了,毕竟在水下地宫的经历太过触目惊心,对于那条大蟒更是记忆犹新。

    可是……大巴怎么会变成大蟒!程晓一时间紧张的忘了呼喊。

    黑暗中有呼呼的风声掠过耳畔,四周似乎有湿湿的液体垂落下来。程晓不敢随意乱动,只能紧紧的扣着对方背上冰凉的鳞片不让自己掉下去。不消一会儿,程晓就听到了前方山洞塌方的声音,他本以为大巴会停下来,却不料对方只是把他圈在蟒身之中,径直往坍塌的方向冲去。

    四周依然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但蟒身给他留了足够的空隙,让他在不窒息的情况下也不会掉下去。

    轰隆隆的声音渐渐远去,程晓缩在巨蟒身上,在渐亮的视线中看到一个岿然不动的身影——那是阿树站在一蟒一人之前,静静伫立。

    阿树身后是又一个墓室,比他们之前见过的任何墓室都大。墓室中间停放着一个大鼎,足有两米高。幽冷的光线从大鼎四个方角传来,那是四个龙头,龙嘴里衔着鸡蛋大小的夜明珠,上面的墓顶呈现一种尖锥形,越往上越狭窄,直至化成一个点。四周墙壁涂满了人物画像,五颜六色,衣袂翻飞。

    程晓注意到大鼎正对着他们的那个地方,上面镌刻着一些类似文字的东西,等他仔细琢磨了之后,发觉这是远古时候的文字!!!而奇异的是,他竟然看懂了上面的文字!

    “转魂鼎,转生魂

    阵启不可悔

    魂走不可留

    慎!慎!慎!”

    这是什么意思?程晓觉得四肢发冷,心头巨震。

    “程晓,过来。”在程晓心魂不守的时候,阿树忽然开口,带着冷冷的命令口吻。

    身下的巨蟒在乱石堆中化成人身,一手揽住程晓的腰,一手放在他的喉间,眼神阴毒:“你敢过来,我现在就杀了他!”

    程晓心中一惊,下意识的把目光向对面的阿树投去,却发现对方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他。

    程晓忽然想到,阿树已经恢复记忆,已经不是单纯的阿树了。

    想说些什么或者问些什么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但他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若无其事的开口了。因为他知道没有人会回答他,就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他们总是用复杂的目光看着他,避开他的问题,说着时间会揭晓一切的谎言。而他,已经摸到了真相的面具,马上就能撕开这个面具了。

    程晓心中一片冰冷:还要继续不明不白的被他们耍弄吗?可是除了装傻他还能做什么?他是三人之中最弱的,很多事情由不得他反抗和抵触,除了妥协,没有更好的办法。

    可是,真的很不甘心啊,脑中滑过鼎上的文字,一时间只觉得好怨好恨……

    闭了闭眼,程晓努力压下一腔的怨恨和苦涩,涩声开口:“大巴?!”

    他能感觉到大巴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瞬间的僵硬,也就是在这一瞬息间,阿树的身子动了起来。

    四周的碎石携着千钧之力朝两人射来,大巴在匆忙之间不但未对程晓不利,反而带着程晓躲闪,大部分躲不掉的石头都砸在了大巴身上,只有少数的两三个打在程晓身上。但这两三颗就足以让程晓疼得瘫软下.身子。

    大巴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化成了蟒身,腰部以下鳞光闪闪的摆动,程晓就在眩晕之间被他紧紧圈进了身躯之中。

    两人的争斗变得越来越白热化,纵然大巴有着坚韧异常的蟒身,也抵不过阿树化出的惨然利爪。那是僵尸独有的利器,同时还参杂着可怕的尸毒。更何况阿树自从恢复记忆之后力量就越来越强横,战斗几乎呈现一面倒的情势。

    大巴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力气也逐渐减小。总是带着戏谑目光的眸子此时闪过仇恨与不甘。

    倏忽之间,程晓觉得身上一紧,整个人都被大巴抛了出去。

    眼前一阵天地旋转,程晓正以为自己会摔掉半条小命时,一条长尾再次勾住了他的腰把他带入安全区。

    四周的墙壁簌簌的颤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变化。程晓还来不及惊讶就看到一具又一具的白骨走了出来。大巴的蟒身虽然皮糙肉厚,但也顶不住阿树和那么多傀儡的围堵。一人一蟒渐渐的就被逼近了墙角。

    阿树的脸色颇为阴沉,死死的盯着程晓的方向。程晓则浑身疼的直皱眉。

    “大巴,你先放我下来!”再这样下去对方一定会杀了大巴。

    “程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这一次你能不能听我的?”大巴没有回头,只是戒备的看着四周移动的白骨,“不管发生什么事儿,我都不希望你跟他走。程晓,他不是阿树,他是萧让!”

    “大巴,你打不过他。”程晓皱眉反驳,他知道大巴是在保护他。

    “程晓!萧让和那个僵尸根本不是一路货色,他一直都在骗你!”大巴见程晓根本不正面回应自己,忍不住怒声指责,“他心中想的念的都是那个两千年前的人,根本没有你的一丝一毫!我不清楚他为什么一定要把你引到皇陵里面,但我知道他肯定没安好心!”

    蓄势待发的阿树此时反而停下了法术,阴沉沉的看着大巴:“那么你呢?一个不人不妖的东西,他为什么要相信你?”

    阿树的语气虽然淡然无波,但程晓就是从里面听出了浓浓的威胁和挑衅。这样的阿树和曾经的阿树差别太大,只要不是傻子就能分辨出来。

    “是,我是不人不妖!但总比你不人不鬼的好!萧让你可别忘了,我如今的模样可都是拜你所赐,总有一天我要你千倍百倍的还回来!”大巴的声音充满恨意和愤然,神情疯狂。

    阿树低低的笑起来,声音浑厚低沉。这是程晓第一次听到阿树如此的笑声,像绵延不断的钟声呵在耳畔,震得人眩晕迷失。

    没一会儿笑声就蓦然一顿,阿树怒声开口:“作为背叛者的你们,竟然想要向我讨回什么?不觉得太可笑了吗!”话音一落,一个凝成实体的气刃就从他身后窜了出来,直接冲向大巴和程晓所在的地方。

    “大巴!小心!”

    程晓一直注意着阿树的一举一动,连他的眼神都没放过。在看到他眼中露出的凶光时,立刻就心惊胆颤的提醒了大巴。大巴自己也时刻关注着阿树的举动,一见气刃射来,立刻身子一扭避过了要害,带着程晓往骷髅最多的地方游去。

    阿树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腾挪之间已经伏在了大巴庞大的蟒身之上,一把抓住了程晓。程晓骇然回头,没来得及作出挣扎就被挟持到了墓室的另一端。

    大巴停下动作,目眦欲裂的看着阿树,粗长的身躯在焦躁中悍然乱扫,拍散了一大片骷髅。

    阿树似乎对大巴的反击很是不屑,随意的挥手再次拍出一股黑雾,黑雾愈来愈多、愈来愈大,到最后直接笼罩了大巴整个身子。

    程晓听到大巴在雾中不断的怒吼,心中一急,立刻就在阿树怀里挣扎了起来。

    阿树回身制住程晓的双手,另一手掐住他的下颚,声音中含着深沉的怒气:“你信他?”

    “不……不是。”程晓下巴被掐的生疼,一时话都说不利索。

    “你刚才不提醒他的话,他早就死了!”阿树的力气更大,掐得程晓几乎疼出眼泪。

    “我只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打起来……”程晓的声音有些含糊,脸上一片无辜和茫然,其实心里痛苦得几乎要晕厥过去,“阿树,大巴救过我,也救过你。”

    “嘭——”

    程晓被阿树狠狠的掼到墙上,后脑在磕进墙壁的一瞬间,震得他一阵头晕目眩,旋即便是铺天盖地的呕吐欲.望。

    阿树一看他脸色就知道他的状况,立刻掐住他的脖子,逼他仰起头道:“程晓,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一点?嗯?得到的时候一副不屑的样子,失去了又巴巴的跟上来,你图什么?”

    程晓一脸迷茫:“你说什么?”

    阿树深深的看了程晓一眼,闭嘴不言。

    “阿树,我只是不想你一个人。”程晓用生气的语气叙述。

    阿树的眼神渐渐冰冷:“你是他的转世,却不及他万分之一。”

    程晓一下子手脚冰凉、眼前发黑。

    就在这儿晃神的功夫,程晓的身子忽然腾空而起,被人举着送到了大鼎上空。程晓仓皇回头往下一看,看到的是阿树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下一秒,阿树松手,程晓顺着重力掉进大鼎之中。

    惊慌之中动作快过意识,程晓一只手扒住了大鼎边沿儿。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见阿树那张脸从上面居高而下的看了过来。这个大鼎足有两米那么高,阿树这么突兀的从上面露出一张脸,足以让程晓骇了一跳。旋即他想起阿树的僵尸身份,知道这不过是他法术的九牛一毛,一时便把这个疑问刷了过去。

    程晓在最短的时间里冷静了心神,本想问阿树为什么扔他下来,却在瞥见对方冷漠眼神的一瞬间闭上了嘴。

    还能为什么?他不是刚说过吗——虽然是他的转世,却不及他万分之一。

    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句杀伤力极大的话。

    他甚至不给他接受这句话的时间,就直接把他扔进了鼎里。亏他放下了所有一切想要跟他重新开始,不管不顾的跟着他来到皇陵。

    而且,这个鼎,叫转魂鼎。

    其实严格说起来,今天的一切他早就预测到了。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大巴说的都是真的,只不过自己不愿相信罢了。毕竟阿树的改变,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是他自己的坚持才会让自己走到现在这个地步。直到看到转魂鼎。

    真是咎由自取啊。

    所有的谜团,所有的人,到了今天,他终于还是不可避免的亲眼见证了真相。即便这真相割裂了他的心脏,撕碎了他的灵魂,他也无法阻止真相的浮现。他能做的、可以做的,就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接受。

    程晓扯出一个笑脸,只是这笑脸实在说不上好看:“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了。只要你放过大巴,我心甘情愿帮你达成心愿。”

    阿树眸光一凝,犹如实质的目光刺在程晓身上,让他浑身针刺一般的疼痛。

    “不相信吗?呵呵。”程晓发出愉悦的笑声,不顾阿树怀疑的眼神,换了一只手抓住大鼎边沿儿,“萧让这个名字其实对我来说并不陌生。你说我不如他,那你可知道,在我心里你同样不如阿树。”程晓笑颜更加明媚,晶亮的眼中此时满载着欢.愉,毕竟他已经没有顾忌了,“既然是我自己把他弄丢了,我也不会去迁怒他人。萧让,你知道吗?其实我对阿树从来没有放下过防备,哪怕他救了我很多次,但我就是怕他。不是怕他僵尸的身份,是怕他那种执着与偏爱。因为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不是他口中的公子。”

    程晓闭了闭眼,直到抓住鼎沿儿的手因为用力过度渐渐发抖,他才再次开口:“我怕自己会心软、会心动。”低缓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苦涩,似乎在述说着世间最残忍的事情,“我是个生理和心理都很健康的男人,从来没想过……会遇到具有这样一个执念的人,他的执念让我无措,让我害怕,我怕我走进他编织的牢笼之后,他想起了他真正的公子……如果他想起了,他消失了,我该怎么办。”

    听到程晓的一番告白,萧让那张脸依然没有表情,眼神也冷得让人心痛。

    “你是不是想要复活那个人?”程晓眼前似乎残留着那个白衣公子的模样,那样一个人,自己确实比不上他万分之一。

    “你知道就好。”冷冷的一句话,比寒冬腊月的水还要冷。

    我知道就好?原来我只能得到这样的一句话……

    程晓闭了闭眼,错过了萧让眼底一闪而过的挣扎:“你可知道,即便我处处防备着他,但我从来没有想过害他。诚然,他因为我受了很多伤,几次三番差点丢掉性命……但是阿树,我不是灾星!那些磨难不是我带给你的,而是你!是你带给我的!从你出现的那一天开始,一直到现在,没有人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让我不停的跟着你们的脚步去追寻,我在追寻的过程中丢掉了男人的尊严,丢掉了自己的安危,现在连自己的感情都丢掉了,就换来你随随便便的丢弃?!”程晓霍然抬头看向上面的人,眼中充斥着可怕的血丝,浓烈的感情第一次这么不加掩饰的直直冲击向呆住的僵尸,“你他妈和我说什么转世!我真真实实的活了二十多年,现在你他妈的告诉我,我只是别人的一个容器,现在那个人要回来了,容器也成熟了,所以我要消失?!你以为我是石头还是草木?我没有感情没有血肉吗!你凭什么随随便便抹杀我?!你说你爱他,但我却看不到你的爱。”程晓一字一句,表情狰狞如恶魔,“杀掉他的转世,强夺他的身体,这就是所谓的爱?明明是同一个灵魂,你却口口声声的说着厌恶和憎恨,这也算爱?真是可笑!”

    程晓说着说着就笑了,是真的笑了,笑到他再也没有力气抓住鼎沿儿不让自己滑落。笑到最后,他宛如耗尽了所有力气一般,带着满面的笑容被鼎内完全启动的阵法吞噬,没有丝毫挣扎。

    ——他不过是一个容器,有什么资格去争取,如果早一点知道真相,他还会来到这里吗?

    答案是,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