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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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结束,周一去上课,总是很认真专心的好学生第一次走神了,满脑子,昨天晚上霸气没来,那今天会不会来啊?偶尔还会瞅两眼校园小超市里的电视机,看看社会新闻,有没有啥“老虎窜进市区,市民惊慌失措”这样的新闻。

    因为那天的事儿,溪和的心情,很沉重啊。

    章少岳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周一,拿着当初溪和给周易包胳膊时用的书本,还书的同时,兑现上次的承诺,请他吃饭的承诺。

    但是,当他找到溪和,并走上去搭话时,却看到溪和一脸的愁容,平时看起来很红润的脸变得很是苍白,黑眼圈也有点深,这是怎么回事?就过了个周末,人怎么变得这么憔悴?听说有学生周末出去兼职,难道溪和也周末兼职?真辛苦啊,脑补无限的章少岳一颗心瞬时揪起来,心疼的不行,把书递给溪和说:“那个,这是你上次包周易胳膊用的书,我给你擦了擦,没弄脏。”不知道溪和在哪里简直?是发传单吗?如果在兼职的话,他不介意跟溪和一起兼职,烈日炎炎下,一起拿着宣传单走在街头……这就是同甘共苦吧?!想想还有点期待。

    溪和接过书,有气无力地扯出个笑容,说了声谢谢,收进双肩包里,往餐厅的方向走,今天一整天都有点心神不宁恍恍惚惚的溪和并未多注意章少岳的表情,收好书后就准备说再见。

    章少岳看溪和爱理不理的,本来挺心疼的,但是作为男人的自尊心还是被狠狠地伤害了,溪和三番四次地对自己不感兴趣的样子,他看得见,却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像狗嗅到了包子的香味,怎么都忘不掉,总想着吃到嘴了就应该不会这么老惦记着。

    “溪和,你什么时候有空?你有好几次给我朋友帮了不少忙,总得让我替他还个人情。”章少岳在溪和面前总是嬉笑的性格忽然变得有些正经,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溪和。

    溪和拒绝章少岳的邀请成为了习惯,想都没想就说:“不用了,一点点小事,你不用总惦记着。”

    我怎么可能不惦记着!我他妈天天心痒难耐!章少岳感觉自己这一颗热乎乎的心被溪和揉搓来揉搓去,捏的生疼,一时泛起倔劲儿,两人刚好走到了没什么人的林荫道,大中午,学生们要么在宿舍午休,要么正在餐厅用餐,这个时刻这个地点,还真没什么人,章少岳态度强硬地扯住溪和的手腕,溪和一愣,诧异地看向章少岳,只见章少岳一脸的严肃,溪和不解地扯了扯手说:“你怎么了?”

    章少岳一把把溪和推到他身后的树干上,他比溪和高,本来就因为长年锻炼,人高马大,外加溪和有点愣住了,就这么直直地连退几步,被章少岳按到了树上。

    “章少岳——”溪和背部被撞的有点疼,泥人还有三分土性,更别说溪和从来都不是个任人揉捏的主,虽然常常以和气温和的性格示人,语气里隐含着微怒。

    章少岳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想松开对溪和的禁锢对他说抱歉,却发现手下的这具身体,不碰还好,一碰,还真不想松开,随心而动的章少岳面上盯着溪和看,手却不安分起来,贼胆包天地揉捏溪和的腰,就算隔着布料,却仍旧能感觉到那紧致的触感。

    然而,还不等他感叹一句,就被人一拳砸了个趔趄,对方大力之下,虽然没有一屁股坐在地上,但也摔在了旁边的树上。

    疼痛之下,回头怒目而视,看到了那个常常和溪和走在一起的家伙,正冷着一双眼看着自己。

    冷忱和溪和中午基本上都是在餐厅门口汇合,但是冷忱想起来这几天溪和都不怎么有精神,就没直接去餐厅,而是向他今天要去上课的地方找他,当走到林荫道的时候,就看到溪和正被人按在树上,心头火起,直接就是一记毫不留情的重拳,打的对方一个踉跄。

    被章少岳按着的溪和正要出手,让对方松手,冷忱的出现,似乎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根本来不及反应,还没出手利用巧劲儿脱身的溪和就看到章少岳直接飞出去了,溪和拍了拍刚刚被摸到的地方,心里很是不忿地看着身影狼狈的章少岳,一点也不为冷忱打了他而愧疚,心道,打得好,手刚刚往哪摸呢?

    “章少岳?你发什么疯?你今天怎么回事?!”

    章少岳早就看冷忱不爽,见是冷忱动手,一跃而起,二话不说就冲过去,两人你来我往,身手敏捷地打斗起来,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章少岳的身手敏捷度毫不逊色冷忱,但能够看出来,虽然如此,仍旧不敌冷忱。

    章少岳看冷忱不爽,冷忱从第一次见到章少岳出现在溪和旁边时就同样不爽了,今天看到的一幕,直接点燃了他的怒气。

    就在双方都猛足了劲儿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章少岳听到溪和的话,一个走神,就被一拳打在了下巴上,冷忱出手颇为狠辣,一点也不客气,章少岳当下就吐出口血水,那是口腔内壁被牙齿咯破导致的少量出血。

    看到章少岳嘴角肿起,眼窝发青的模样,溪和怕再打下去,出意外,拦住了冷忱,不让他再过去。

    章少岳吐出口含着血的吐沫,用舌头舔了舔破掉的嘴角说:“溪和,从第一天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如果不是这家伙跳出来,我都准备好好跟你表白了。”说完还笑了笑。

    溪和千想万想都没想到章少岳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对于章少岳突如其来的表白,溪和一时语塞,脑子打结,有点结巴地说:“你……喝酒了?”不然他为什么会做出奇奇怪怪的事情,说奇奇怪怪的话来,虽然,他刚刚并没有嗅到酒味,那么,他难道是嗑药了?可是看他的面色,并没有嗑药的习惯才是。

    冷忱听到章少岳的话,对他冷声道:“少白日做梦了——溪和,走。”不然,他会忍不住再次出手,想一想刚刚的画面,他就血气翻涌,火气往外冒,若不是溪和拦着,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饶过他。

    溪和听到冷忱的声音,回过神来,但对于被男性表白这样的突发事件很没有处理经验的溪和,下意识微微抬眸,求助地看向身旁的冷忱,接下来怎么搞……

    冷忱伸手握住溪和的手,一本正经地问道:“他说他喜欢你,那你呢?”

    溪和闻言,忙不迭摇头,被冷忱这么一点拨,溪和眼神坚定地扭头看着章少岳说:“我们才见过几次面,你就说你喜欢我——不管怎样,我对你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希望以后,不要再做让我为难的事情。”虽然刚刚的事情让他很不愉快,但还是很委婉强硬地表达了拒绝之意。

    章少岳看到溪和看向冷忱时的表情,就心里一沉,紧接着就听到了这番话,犹如一盆凉水,兜头泼下,浇了个透心凉。

    出师未捷身先死,刚吃了点甜头的章少岳现下是心如死灰,郁猝万分,后悔刚刚的冲动,应该循环前进,慢慢来才对,但为时已晚,说啥也没用了。

    走出林荫道,溪和拍着胸口吁气:“竟然会有男生喜欢我?”太……太不可思议了。

    冷忱一脸平静地说:“被男生喜欢,让你觉得很奇怪吗?”

    溪和不解地看向冷忱:“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呃,我并没有歧视的意思,人人都有爱的权力,性别不同并不是阻力,我知道,只是,毕竟,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难免会觉得……你应该能明白我的心情。”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溪和,词穷了,虽然现代社会,法律足够完善,众生平等,同性婚姻法自他出生的时候就有,但同性之间的结合,在异性恋面前,只是很小众的,虽然已被社会接受,但还没有到随处可见的地步,最起码,溪和自上大学以来,已有两个多月,也没遇到过校园里的同性恋人,当然,这和他总是埋头于学业和实验室有关也不无可能。

    冷忱哦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说:“慢慢你就习惯了。”

    这是什么话?溪和露出囧囧的表情,久久后,当两人已经坐下来吃饭了,溪和才回过味来,惊讶地询问道:“难道你也?”也被男生表白过?

    冷忱故意不解地道:“难道我也什么?”

    “哎呀,就是刚刚我遇到的那种情况。”溪和在冷忱面前十分的放松,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哦——你说被同性表白的事情?嗯。”冷忱并没有否认,很是平常道。

    溪和惊呆了,难怪刚刚章少岳的话,并没有让冷忱出现什么别样的情绪,原来是早有这方面的经验,难怪淡定的很。

    看到冷忱的反应,溪和觉得,被同性表白,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他少见多怪而已。

    果然,诚如冷忱的说法,慢慢就习惯了,未来的两个月里,被异性表白10次,同性表白三次的溪和,真的习惯了。

    偶尔还会跟冷忱分析:“实在是想不明白,完全不熟悉和不认识的人对你表白,怎么想都知道不可能告白成功,却还勇往直前,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话说回来——我挺敬佩他们的,敢为了心里的追求而走到喜欢的人面前,其实也很需要勇气吧?”溪和分析完,感慨了一句。

    彼时,溪和正跟冷忱在花园里除草浇水,秋天来了,除了四季常青的一些植物,旁的花儿都枯萎了,现下,他们就正在给还泛着绿意的植物浇水,这个小园子,十分合溪和的心意,松土施肥的也很勤快。

    那段时间沉郁的心情也因为那次事件后,晚上霸气猫的来临和后来隔三差五的出现,见到他没有再变化出庞大的样子后安下心来,但是那天他问过何忧芷,他们模仿的气味并不会让动物变异,为了不让妈妈担心,溪和并没有说出那天晚上的霸气变大的事情,其实,经过这段时间的深思熟虑,溪和开始怀疑,那天,其实是自己出现了幻觉,霸气猫根本没有变大,那天模仿的气味,或许也有令他致幻的作用,他现在只能这么去想了。

    因此,他再也不敢随意地模仿任何植物的气息,也没有再对霸气释放猫薄荷。

    听到溪和的话,正用小土锨松土的冷忱问道:“这么多表白的,就没有一个让你心动的人出现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溪和觉得冷忱的这个问题很不给面子,从他的左边来到右边,继续浇水,哼哼道:“据我所知,你也一直没有谈恋爱吧?你难道有心动的人了?”

    令溪和没想到的是,冷忱竟然大大方方地嗯了声,表示已有了你说的那个令他心动的人。

    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冷忱嗯了一声的溪和,心脏忽然猛地一缩,有点疼,不适的感觉只出现了那么一会会,就被好奇取代,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在地上慢悠悠松土的冷忱,微微眯起眼,故作轻松和不满地说:“好啊,瞒的还挺深,谁?那个人我认识吗?”

    溪和的询问并未得来想要的回答,冷忱没有看他,淡淡地说了句:“这是秘密,无可奉告。”

    拒绝回答的冷忱让溪和感到了一丝丝受伤,好哥们有了秘密,真是令人惆怅啊,但一想到自己也有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溪和便慢慢地让自己释然了。

    你都有秘密,凭什么让别人将秘密告诉你?可是,真的很想知道。

    一直没换一株植物浇的溪和没有注意到花洒下面的植物即将要洪涝了,还是冷忱及时地提醒,才没有造成大的影响,溪和随即蹲下来,看着差点被自己给冲出根茎的植物,道歉道:“对不起哈——”

    冷忱扭头看向一本正经地跟植物道歉的溪和,摘下白手套,站起来的时候揉了下溪和的脑袋。

    “一天到晚,傻乎乎的。”

    虽然没有再要求冷忱说出秘密,但这并不妨碍溪和感到小气愤,他气哼哼地跟着站起来,提溜着花洒酸不溜丢地说:“一想到你即将进入到爱情的坟墓,作为好朋友的我,不得不表示默哀。”

    说完后,溪和晃荡着空空的花洒先走一步,冷忱拎着土锨紧随其后。

    “你就那么肯定我能进入爱情的坟墓?万一对方拒绝我了……这并不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冷忱话让溪和觉得他只是在谦虚,说:“行了吧,少嘚瑟了,我都看到bbs上的评选了,位列第一的校草,真的不用再这么刺激我。”

    “位列第三让你没能成为校草,感到很没面子吗?”冷忱似笑非笑地看着溪和。

    溪和恼羞成怒,嚷嚷道:“谁想当校草了。”

    “那我就想了吗?你也知道,这并不是我自己选的,民意——都是民意啊。”冷忱语气幽默。

    然而我只看到了显摆,溪和非常的郁闷,忍不住冲冷忱翻白眼。

    然后溪和听到冷忱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你喜欢那只经常去你找你玩的猫吗?”溪和有跟冷忱说过有只猫经常去找他玩的事儿,所以冷忱的话,并没有让他感到哪里有问题,想都没想的说道:“喜欢啊,自从他不再对我又舔又咬后,越看越顺眼了,也不知道谁在养着它,真想抱过来,我来养,我妈说过,万物有灵,霸气就给我很通人性的感觉,我看书的时候,他从来不打扰我,仿佛知道我什么时候是休息时间,什么是学习时间,特别特别懂事。”说道霸气,溪和瞬间滔滔不绝,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语气也变得很温和,眼神柔软含笑,乐颠颠的,那种只被冷忱看到的傻气再次冒了出来。

    “下次,它再来找我了,我抱它给你看吧?”

    冷忱闻言,咳了一声,委婉地说道:“如果你抱它过去的时候,看到我房间的灯是灭的,那我可能已经睡了。”

    溪和点点头说:“那我看到你灯熄了,就不抱它过去打扰你了,挑你还没休息的时候,不过……可能很难,因为每次霸气来找我的时候,都很晚了,其实它也不会停留很久,逗留一会儿就跑了。”

    “喔——那还挺遗憾的,你知道的,最近课业有多紧凑……你也不要太晚休息,不然白天又没精神,我是不会像上次那样去旁听你的课等你一块去吃饭,反倒被你拉着帮你抄起笔记,你却在旁边补眠。”

    溪和用肩膀撞了下冷忱:“好哥们,还计较这个?不就是帮忙抄笔记嘛!”斤斤计较个什么。

    “你也不怕我抄漏了?拜托,我们并不是一个系的。”冷忱呵呵道。

    溪和满眼信任地说:“当年的学前第一是白当的?让你帮忙已经显示出了我对你超乎寻常的信任,不要太感动了,曾经的学年第一。”在此,特意强调了“曾经”两个字。

    冷忱慢悠悠地一字一顿道:“我太感动了。”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