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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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半月张珩更加忙碌,往往红玉睡下他还没回来,她醒来张珩已经离开,身旁的被窝还有余温,带着张珩身上独有的味道。

    红玉将手摊开成一个掌覆盖在上面,闭上眼,嘴角扯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清晨起了床,红玉收拾了家务,县令夫人命人送来一桶牛奶和猪蹄。红玉收下,也将前些日子包好的饺子捡了五十几颗包好,又打发来人去集市上买了一瓶金华酒送去。

    县令夫人与县令同姓,人都称陈夫人。听闻当初县令还是走了陈夫人娘家这条门路才得了这一官半职,故以县令对陈夫人极为的尊敬,即便至今家中只有一个长女也不曾纳妾回来,因此棘州府的人又叫陈县令为陈惧内。

    红玉正想煮奶茶苦于没地方买牛奶,这番送来正好解了她燃眉之急。更妙的是,棘州府盛产茶叶,无论是绿茶还是红茶都有涉及。

    她包了一包茶叶冲开,洒入白糖冲上滚烫的牛奶,整个屋子顿时弥漫了淡淡的奶香。

    一个冬日的午后,懒洋洋的窝在书房的椅子上,在日光斜照进窗台边上翻书阅读实在是一等享受人生。

    红玉细品奶茶的香甜,别起散落下的青丝,随意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翻进去。

    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内容有些熟悉。红玉辗转回到案几上坐下,细看下来,眼前不时跳出清河县,西门庆三个大字。

    金~瓶~梅?

    红玉微叹,一是不曾想竟能在这个朝代看到一本熟悉的书,二是惊诧张珩书房竟收录了这本大作,而且还是换了书皮的。

    红玉连翻几页,还发现竟有张珩的助批。那瘦直挺拔的字体潇洒自如,一笔连着一笔,在版刻的工正洁净的纸上异常明显。

    她看下,发觉张珩的批注简明扼要,而且批注的地方多是在那些赤~裸的性~描写上。

    后入,观音坐莲,女上皆是他们用过的姿势。

    红玉越翻越看的面红耳赤,难怪近来他花样繁多,有时还变着法的折腾她,贪得无厌竟是这些原因。

    她还是当做不知道算了。

    红玉压了一口奶茶,将书本放回到原来的书架上,出了书房,往前院的树下走去,呆呆坐在哪儿一会儿,也不知想着什么。

    直到阳光从树缝中洒落,在她手上斑驳成影,这才回过神,杯中奶茶已冷。

    红玉正欲去灶房重新烫好,刚起身听的柴门砰砰砰敲得利索。

    “是谁?”

    此刻未至午后,张珩还未回来,会是谁呢?红玉从门缝中只瞧着一个藏青色的挺拔身影,想是差役,开了门。

    “讨碗水喝。”红玉吓了一跳。

    是那日她在集市上遇见的怪男子,还是那一身的藏青色衣服,带着斗笠,脸色比那日更加不好,对方神色的古怪的看着她,许久干涸的双唇张开:“我认识你吗?”

    红玉摇头:“要碗水是吗?”方宗眼神一亮:“是。”

    红玉点头,进入灶房,从茶壶内倒了一碗热水,出来时见他已经走进门,打量着院落。

    方宗见她出来,显得有些拘束,红玉朝他笑了笑,招呼道:“进来喝吧。”

    那茶是她刚才用来泡奶茶时多烧的,倒入茶壶放在热屉里拿出来还滚烫的很。方宗犹豫了下,红玉把大碗放在树下的圆桌上,方宗这才端起,如牛饮水般全数入肚。

    喝的这般急切竟一口没滴出来,也不知道渴了多久。见他身后的马没了,该是被他卖掉了吧。

    红玉干脆把整个茶壶放在他跟前,说了句你慢慢喝,进了灶房煎了个鸡蛋,放些葱花,下了一碗当地人喜欢吃的细面端到他跟前:“吃吧。”

    方宗赫然,盯着她,显得有些拘束。那面热气腾腾的冒着香味,不断的诱惑他。许久他咽了一口口水,尴尬道:“我没钱。”

    红玉了然,将面条移到他跟前,笑笑:“我知道。”稍后忽想起那日给他钱,他没要,红玉又道:“这面是剩下的,你再不吃就要糊了。”

    细面易吸汤汁,方宗仅是那一刻的犹豫,立马扑过去端起碗筷狼吞虎咽。

    那日在集市上看他模样落魄,举止轻佻,但她要给他钱,他却跟受到极大的侮辱一样,红玉便觉得此人心眼不坏,所以今日才愿意放他进来给他水喝。

    方宗吃的极快,还没尝到味道,碗里的面就已经全部干净。他扒着把全部的汤喝净,还意犹未尽的舒展了一口气。

    “吃饱了?”红玉笑着看她。方宗微微一愣,忽觉冬日严寒锐减了许多,不觉问:“我与小娘子可是之前在集市上见过?”

    红玉笑了笑没答。

    方宗低下头,避开红玉的目光:“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来日定要报答小娘子恩德。”方宗稍顿,眉间似有郁色:“只是不知小娘子夫家姓何?”

    红玉挽起了头发,开了脸,做妇人打扮。

    红玉想了想道:“我夫家姓张。”又道:“公子身上若无盘缠,可就近先找一份活做。”

    方宗沉默不语,叹了一口气,从腰间掏出一枚玉佩放在桌上,看着红玉的目光透着一股坚毅,他道:“妇人心善,我求了多家但却无人肯给我一碗热水水,唯有夫人肯给我一碗热水和热汤。你便是我方宗此生的恩人。”

    红玉要推脱,就一碗水和一碗面,还不至于值这一块玉佩的钱。

    方宗拦到:“非是送给夫人,只是这块玉佩是我身上仅有的贵重之物,只先寄放在夫人处替我保管,不要让我典卖了。”

    方宗说的诚恳,红玉知晓他这话不是匡她,就刚才她就注意到他腰间的佩刀和黑马都没了,大致是这十几天内典卖光了。

    方宗作揖,弯腰:“我姓方,单名一个宗字。来日定来取回玉佩。”说罢,绝不肯停留起身出门。

    红玉追出门,方宗已经跑到拐角处,很快就消失在她视线内。

    红玉望去,茫茫大街萧索无人,刚才还放晴的苍穹很快阴暗下来,小巷内的阴风唰唰打着落叶吹过,让这天气越发寒冷肃杀。

    她打了个寒战,回屋关闭柴门。

    那个方宗的玉佩用油纸包好放进妆奁里,盖上。

    虽只见了两面,但这方宗真是一个怪人。

    举止轻浮可竟然相信一个陌生人?还是古人单纯的缘故?

    ————————————

    夜间张珩回来时,天色已经大暗,夜色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冷风阵阵呼啸刮过,让人冷到心里。

    “吃过来没?”张珩脱下大衣交给她,双手浸泡在热水中,呼出的热气在空气中结成一层雾气,红玉收拾好衣物,替他倒了一杯奶茶,眉间皆是笑意:“早吃了,你今天很早回来,我以为……”

    “以为什么?”张珩擦手。

    红玉停住,想起今早翻看的金瓶梅,笑着摇了摇头:“以为你今晚又要等我睡下了才回来。你吃过了吗?”

    “嗯,吃了。”张珩揉着眉间。

    红玉上前替他按摩肩膀:“衙门内公务繁多吗?”

    “有一些。唔……这是什么?”张珩惊讶,又喝了一大口,只觉舌尖这茶水香滑异常,浑身冰冷霎时都被驱逐干净。

    红玉道:“以前在边关时学到的,将泡好的茶水和牛奶混在一起冲泡,好喝吗?”上次在边关张珩打战归来时,她就想着给他好好泡一杯,不过那时突然扯出张珩的家世,又忙着迁家到这边,她竟忘了有这档子事儿。

    张珩一杯已经喝净,人也精神了许多,红玉不敢再给他倒,怕喝多了夜间睡不着,换了一杯热水进来。

    张珩的注意力很快被手头上的公文侵占。

    红玉替他关好书房的窗户,才惊觉外头已经下起了蒙蒙细雨,一股寒气已然从脚下悄悄蔓延上来。

    红玉挑亮了桌头的烛火,离开。拿了针线篮子,躺在张珩不远的躺椅上做绣活。

    书房内安静极了,只有翻书的声响以及火光啪啪在夜空燃烧的阻碍,两人都做着自己的事儿,偶尔目光遇上,对视一眼又各自做自己的事。

    外面夜风呼啸着,拍打着屋门,窗户。

    红玉迷迷糊糊间眼角越睁越小,蜡烛发出啪的一声,她这才清醒过来。

    张珩阖上案件看着她:“既困了,那咱们就去睡吧。”

    红玉打了个哈欠,随张珩回屋。

    一躺到床上,她就迷糊了,张珩却睁着眼睛睡不着:“娘子。”

    “嗯?”

    “以后若是我更忙了,你不用等我回来先睡了。”张珩在她耳边呢喃道,温热的气息吐露在她颈口,酥痒痒的。

    红玉怕痒,赖到他怀里,搂着他的劲腰,忍不住想笑:“很忙很忙吗?”

    “嗯,很忙。”张珩搂着妻子。

    上任这半月以来,他才知晓为何刘勇将他保举到此地。

    棘州府位于安平北面位置,而且多是山区,在这里连轿子都没法多坐,经常要骑马,而推官更糟糕,因为它专管司法以及各类刑事案件。

    加之此地大案要案频发,而且其司法系统的下属官员大都由本地人担任,包庇徇私,针插不进油泼不进,极其难弄。

    更让他头疼的是,案件推积如山,却总不处理,监狱人满为患,老犯人没处理,新犯人又关进来。

    如此循环且没有羁押期限。说关多久就多久,有的只是小小的偷窃拖个三五年还未审判,有的甚而闹市伤人也只判个一两年,审完后掐指头一算,当初释放也算是常事。

    底下衙差也多半是混着日子,每日虽到衙门点卯,但出工不出力,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今日他训斥了几个,却没有想到,这些人当场就顶了他几句,下午索性不来了。

    张珩闻着妻子发丝间的清香,将头埋入期间轻轻的吻着。

    红玉痒的咯咯直笑:“我想等你回来。”

    张珩嘴角一挑。

    这样一句简单的话轻易的将他一整日的疲乏完全松解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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